喜看早春二月花

世界日报 家园 版 2020.3.17

后院的拦土墙上有一块地,我称它是野山坡, 修了楼梯上拦土墙,就是妄想重整山河,种果树改造野山坡。但是我量小力微,又不能把灌水系统引上去,只能任由山坡上的野生植物自由发展。一种叫Muscadine 的野葡萄在夏天长得疯狂,藤蔓张牙舞爪,到处侵略,到了秋天会奉献出香甜爽口的葡萄。山坡上长得最多的还是松树,松树苍翠长青,春天的松针可以泡茶喝。 我在野山坡种的果树存活率很低,因为果树在幼儿时期,需要定时施肥浇水,我没有这个劳动力,只能让它们自生自灭。随手种下去的花树,倒是由着个性长出蓬勃的生机,茶花开了,迎春花也开了,娇嫩鲜媚的容颜,看着爽心愉快。 山坡上还有杜鹃和月季,现在还不是开花的时节,要等到四月才开始涂脂抹粉,慢慢登场。

我从野山坡的楼梯走下来,看见一株玉兰正在舒蕊展瓣, 身姿很婷婷,但是样子很孤傲。她的后面是花团锦簇的桃花大家庭,她爱理不理,不想跟谁多说一句话,就守着自己的一方土地,孤独着,也自由着。玉兰花在美国南方到处可见,英文Magnolia,读起来也很动听,像一位曼妙的少女款款走来。我曾在南方的一座小城生活过,早春时节,千树万树的玉兰花开了,那些醉卧在花林中的彩色木房子,就像荡漾在花海中的可爱小船。

野山坡下的草坪,我种了很多果树,春天赏花,秋天吃果。这些年我忙自己的事,没心思施肥松土,果子越来越小。时不时的,我出门旅行,错过了果熟的季节。没人管的果树枝繁叶茂,跟草坪争阳光,抢水分,草坪输了,青草都死了。老公寻思着要砍我的果树,我说别动手,把它们留下来看花吧。每年早春,桃花总是率先捧出一枝明媚娇艳。李花的节拍踩得很准,轻盈雪白,晶莹玲珑,一阵微风吹过,回风轻舞,扬起一场浪漫温柔的香雪。在樱花还没出场的时候,先看桃李配合的双人舞。赞叹大自然的安排,自有它的奇妙之处。

前院有一棵亚洲梨树,正在开花,如果一朵花就能结一个果, 我希望所有的花儿都能变成果儿。这树的梨子饱满圆润,汁多味美。但是因为梨树长在前院,丰收时节总会被人顺手牵羊,树主人的我也吃不了几个。我问过老公,不是说美国人不喜水果吗?怎么也有这样的行为?要不我在树上挂一块牌子,提醒路人禁止采摘。老公说,不就是几个梨子而已,没必要破坏邻里和谐。

其实后院还有好几棵梨树,美国品种的梨树,满树梨花很有气势,开的轰轰烈烈,似乎能听见他们欢乐的喧闹声,像是呼朋唤友在开一场盛宴。花的颜值高,但是果子不好吃。美国梨味涩,不能马上入口,要放置一段时间,等变软了就甜了。虽然变甜了,我也不喜那种绵软的口感 。它们给我的价值就是春日赏花。

谢谢花儿努力,在早春二月就给我满世界的欢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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